在众多的合格学生中,顶尖高校不是寻求其中最好的那些申请人。他们并不遵从单一的、定义明确的“最好”的概念。他们追求的是平衡。他们只是努力把各种各样的新生招到校园里。连贯性和公正性(无论如何定义其概念)与招生没有什么关系。这就像在搭配一盒什锦果盘的时候,你不会在乎这颗花生米是不是比那个巧克力片更值得放进盒子里,你只是挑选符合品质优良,放在一起很和谐的各种原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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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我以校友的身份为耶鲁大学面试申请人。这工作并不难,就是带上一位聪明又有抱负的十七岁年轻人去喝点东西,聊聊他的人生,然后向学校汇报:“没错,这又是一个优秀的孩子。”
近期耶鲁大学发函再次邀请我担任面试工作,学校问我是否准备好继续迎接下一个招生季?
我在回复函中选择了“不参加”,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回函并不存在“从此不再参加”这一选项。我对耶鲁并没有什么私人恩怨。我只是觉得,哪怕担当一个如此外围的角色,整个招生过程已经令我非常抓狂——甚至犹如芒刺在背。
过去数十年来,耶鲁大学的申请人群体开始从那些实力超强者逐步演化为达尔文主义丛林法则的推崇者,其竞争程度之残酷即使用计算机模拟一遍都令人毛骨悚然,更别提带着自身情感投身其中。
我无法责怪学校。新生宿舍里的每一个床位,都有二十个孩子在排队候选,这其中至少有五位是各个高中的璀璨明星。只能从这些强手如云的“死亡之组”里挑选一个胜者,对招生官们来说简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这个过程没有正确答案。
纵然如此,让我引咎自责的是,这个招生游戏是如此的随意,与此同时,又如此的令人沉迷其中。
在众多的合格学生中,顶尖高校,正如你所猜到的那样,不寻求其中最好的那些申请人。他们并不遵从单一的、定义明确的“最好”的概念。他们追求的是平衡。他们只是努力把各种各样的新生招到校园里。连贯性和公正性(无论如何定义其概念)与招生没有什么关系。这就像在搭配一盒什锦果盘的时候,你不会在乎这颗花生米是不是比那个巧克力片更值得放进盒子里,你只是挑选符合品质优良,放在一起很和谐的各种原料。
当然了,对大学来说,这种方法也许看上去并不是那么随心所欲。但对于学生而言的确如此。这一年青睐吹小号的,下一年又对吹巴松管的另眼相看。孩子们无法知道大学对其具备之特定才艺究竟是否有需求。
因为这个原因,被大学拒绝犹如在约会网站上被拉黑一样,没有什么是特别针对你个人的。招生办公室无法深入地了解你,大学挑选新生是根据自身利益,而你又恰好不在其迫切需求之列。
但是,校园参观、信息交流会、补充作文、标化分数、平时成绩、推荐信,最后还有同样重要的招生面试,使得申请大学犹如一个漫长的求婚过程。被拒绝的感受,相对第一次约会后被甩,更像是在婚礼当天被独自遗弃在现场上的新娘(新郎)。
看看那些通用申请的要求吧。殚精竭虑地撰写个人陈述、事无巨细地描述课外活动、绞尽脑汁地回答哲学难题。请告诉我们你为什么热爱我校,请提供任课老师的推荐意见。
申请变得像一部自传,一次全盘的自我审视:理想、成就、信念。整个过程感觉是多么的定制化、个性化和完整化啊。在做出录取决定之前,像耶鲁这样的学校坚决要求窥视你直至灵魂。
我虽然理解他们为什么要如此多信息,但所有这些数据将无可避免的工业化系统流程装扮出和蔼可亲的表象。无论其本意是如何的真诚,耶鲁招生团队需要直面冷酷无情的数据:94%的申请学生被拒绝。到此为止吧。
长话短说,这就是我不想再次担任招生面试官的原因。虽然非常热爱自己的大学教育,我并不想成为一个不可预测,暗箱操作和令人失望(至少94%的时候是)的招生过程的代言人。
如果收到的是那个厚厚的录取包裹,而不是一纸单薄的拒信,那些数以千计被放弃的学生本来是可能在耶鲁茁壮成长的,这个设想让人格外地沮丧。你可能听说过这类陈词滥调:“想要获得耶鲁大学(哈佛大学、斯坦福大学或其他精英大学)的学位,最困难的是先得被录取。”就我而言这话完全没错。有好几十人问过我,“哇,你是怎么进到耶鲁的?”从来没有一个人问我,“哇,你怎样才能学完耶鲁课程的?
也许心理学家Barry Schwartz是对的。他说,大学招生应切换到一个单纯的摇号系统。“每一个选拔性大学,”他曾这样提议道,“应建立(入学)标准......然后,将所有符合这些标准的申请人名字放入一顶帽子并随机抽取幸运者。”
在驳回Schwartz 的提议之前,请记得我们已经存在一个随心所欲的流程,只不过是以深思熟虑的面目出现罢了。为什么不摘下面具呢?
(作者Ben Orlin, 系耶鲁大学校友,目前在英国的伯明翰教授数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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